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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地球上的最后一通电话

原作:好兆头

标签:小短篇,创伤/抚慰

简介:“如果克罗利扔掉的盆栽被亚茨拉斐尔捡走了。”(梗源自于阿琮和汤不热,来源见评论。用手机随便写写的有点内啥,故事不属于我)


***


亚茨拉斐尔按了三次门铃,仍然没有人应门。天使想到那些正在瑞兹酒店等着他的热气腾腾的蜂蜜司康饼,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穿墙而过。


果不其然,他的老朋友正冲着一盆植物大吼大叫,完全忘了“上过锁的大门不会自动打开”的事实。在过去的两个月内,以上这个场景已经被亚茨拉斐尔撞见三次了。天使很快意识到,克罗利被植物惹怒的频率比自己预料中的多得多。为此,他穿墙而过的次数也比自己预料中的多——好在自从世界末日过去之后,亚茨拉斐尔的上司们终于不再因为奇迹使用率而命令他写报告了。更确切的说,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天堂仍然假装他不存在。亚茨拉斐尔暂时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开花!三年了,我对你什么要求都没有,只需要你给我开!花!“恶魔立刻察觉到了亚茨拉斐尔的到来。于是他阴沉地、意犹未尽地结束恐吓:“现在,我的耐心耗尽了。植物们,好好看着——都给我看清楚了,叛逆的终点是黑暗的垃圾箱;永远是黑暗、孤独、垃圾箱,以及可怕的死亡。”


克罗利充满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以延长恐惧的效益。亚茨拉斐尔却发现,他浑身上下每一块可以调动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极了一条被踩到尾巴的蛇。正是在这一刻,亚茨拉斐尔断然决定,这个问题必须有个了结。


“这次又怎么了?“天使往左挪动了几步,堵在前往垃圾箱的必经之路上,耐心地等到对方转过头来:“我看它没什么过错,一块叶斑都没有。”


“三年了,三年。这株该死的植物还是没有学会开花。”克罗利余怒未消,音量逐步攀升:“这很难吗?开花很难吗?我的要求很高吗?‘不要犯错’,我早就告诉过它们了,‘唯独不要犯错’!”


“你应该多给它们一点自由。” 唯独亚茨拉斐尔能够把那种十分纵容的语调用出谴责的意味: “它现在这样就很可爱。”


“可爱????” 克罗利把脸皱成一团,使这句话听起来更像‘你疯了吗’。


“这个嘛,你看……它繁茂,墨绿,枝干笔直,芽叶强韧……”天使开始细细地数,就差没有扳着手指头了。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毕竟他分不清豆苗和鸢尾。


“可它不会开花!”克罗利再次指出,同时不耐烦地跺着脚。亚茨拉斐尔几乎能听见一条漆黑翻红的蛇尾在地板上敲打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


他耐心道:“那又怎么样?我仍然非常喜欢它。”


“喜欢??我有这么多盆栽,在今天之前你来过我家这么多次,你可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这一盆。” 伊甸园之蛇金色的瞳孔竖成细细的一条线,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受伤。


“好吧,的确是没有特别喜欢……但它总归是你的盆栽,理所当然是全伦敦最好的。”亚茨拉斐尔整了整领结:“我觉得我有权利以他的名义向你申诉。”


“驳回。”


“如果你不能给它一点机会,我就必须亲自介入这件事了。”亚茨拉斐尔打了个响指,被克罗利拎在手里的盆栽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怀里:“相信我,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


“什——”妙语连珠的伊甸之蛇大惊失色,近乎结巴:“亚茨拉嘶斐尔!如果你觉得你能让它开花,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要以为你那点儿对美国大使起效的神圣奇迹能骗过我,也不要以为你能把那套‘这是善良与邪恶之间的斗争’扯进来——”


“放心吧,亲爱的,我只是想要学着照料一盆花。”


“它不会开花,天使,这正是问题所在。”


“别得寸进尺,我的男孩。”


****


亚茨拉斐尔把盆栽安置在了自己的书店里。他特意从几处向阳的位置中选出了最显眼的一个角落,以确保克罗利每次来书店都会看到它。


克罗利果然更加频繁地到访书店,不厌其烦地围着曾经属于自己的盆栽打转,同时以刻薄的口吻挖苦他的天使:“你养不活它的——连你摸过的鸽子都活不长。放弃吧,天使,还不如趁早把它交给垃圾箱,孤独、黑暗和死亡!”


面对这一切,亚茨拉斐尔充耳不闻。他兴致勃勃地研究园艺手册,购置考究的铜壶和木铲,甚至亲自研制出了天然无害的除虫配方。


“它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天使如是总结道。


克罗利瞥了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剂一眼,尖酸地挑起眉:“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


亚茨拉斐尔从两片瑟瑟发抖的绿叶间抬起头,冲恶魔露出甜蜜的微笑:“闭上你的嘴吧,亲爱的,再去给我拿一点儿化肥来。”


****


亚茨拉斐尔打定主意要维护这盆绿色植物的权益,这点显而易见。克罗利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他只好转变策略,以困难和挫败消耗亚茨拉斐尔的决心。伊甸园之蛇一会儿嫌弃亚茨拉斐尔把他的植物(他的!)放得太靠近光源,一会儿嫌弃书店太潮湿、天使浇水浇得太多,一会儿又抱怨起伦敦的阴天。最近一次他甚至觉得书店里来来往往的零星几个顾客会吵着那盆植物(“这无疑会影响它开花的心情”),还说亚茨拉斐尔用的化肥不好。


亚茨拉斐尔的确没有多少种植经验:自打创世以来他的职责就是看守,而不是建造。但是“上帝的使者从不知难而退”,这位天使热情高涨——并且热情高涨地搞砸。在亚茨拉斐尔的照料下,那盆可怜的植物得过叶斑(每季两次),生过虫害,以每日一次的频率遭遇涝灾,就差没有枯萎了。


当克罗利一个月内第三次凌晨被天使叫到书店处理虫害,这条极度需要睡眠的蛇终于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充满挫败地问:“看在撒旦的份上,你可是个天使!为什么不用一个奇迹呢?”


亚茨拉斐尔立刻反对,他兴致勃勃:“那样多没意思啊!它会好起来的,你得相信我。”


“你嘶嘶你怎么敢——”仿佛突然被打了一拳,克罗利跳了起来,抓住亚茨拉斐尔的衣领并冲他大吼大叫:“天使,你给我听好了天使——它不会好起来,因为它坏了,因为它不会开花因为它是残次品——”这条老蛇像坏掉的钟表那样气喘吁吁、重复着:“它永远、永远不会好起来。”


亚茨拉斐尔沉默地看向他,灰白的身影映满了那对黄澄澄的蛇瞳。过了一会儿:“哦,克罗利……”


克罗利飞快地松开手:“我……对不起,天使,我——”他竟说不下去了。


亚茨拉斐尔宽容地摇摇头:“你看着吧,克罗利,我只希望你能看着。“


天使轻轻地伸出手,摸着一片嫩叶:”人类被驱逐出上帝的花园,但他们活了下去。他们学会了生活、甚至得到了耶稣;他们有这个资格。这盆植物被驱逐出你的花园,但它也会活下去,因为它有资格。我们——我和你——我们也有同样的资格。我想证明给你看,就在这里,就通过它。”


克罗利张开嘴,企图说些什么却失败了。他又尝试了一次,接着又一次。最后,他逃走了。


****


在亚茨拉斐尔的照料下,书店里的那盆植物并没能达到克罗利公寓中其余植物的水准。没有恐吓也没有奇迹,普通的化肥只能达到普通的效果。好在亚茨拉斐尔毫不在意。不知不觉间,这盆不起眼的绿色植物已经顺利熬过了第二次世界末日,正在朝第三次世界末日进发。但它仍然没能学会开花——“确实是个叛逆的小家伙”,天使最终大度地承认道。


渐渐地,克罗利不再提起它,也不再挖苦天使的园艺技巧,可他也没有提过要把这盆植物带回去。它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从不提起,他们心照不宣。


渐渐地,克罗利有时会突然造访天使的书店——在凌晨、深夜里、或半睡半醒间——他静静地看着那株植物,有时候摘掉墨镜,有时候不。当他摘掉墨镜,你就会发现那双蛇类的眼睛原来如此专注。他注视,仿佛整个宇宙里只剩下那株繁茂,苍翠,永远学不会开花的植物。


“叛徒。”他偶尔会在离开前这么说一句,恨恨地,仿佛被彻底击败了。


渐渐地,电话已经彻底绝迹了。然而亚茨拉斐尔仍然留着那台录音电话,因为它偶尔还会响起——叮叮,叮叮——总是两声,仓促地响起又仓促地挂断。亚茨拉斐尔明白,这是一种无言的演练。克罗利显然也明白相同的事情。


亚茨拉斐尔明白,他在等一个电话:那将会是地球上的最后一通电话。他在等电话响起,而克罗利说:“我想我应该把它带回去,我想我应该让它回到我的花园里去。”


亚茨拉斐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亚茨拉斐尔一向很有耐心。


—END—


ps

手机打字所以越写越潦草,dbq,没营养,等拿到电脑再修改细化


手机版没法给自己评论也没法搞超链接,我先在这里贴一下,原梗整合见图:https://m.weibo.cn/1801774697/4405532380946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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