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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莫扎特]快餐店里的音乐家

配对:无明显配对。
介绍:一个无脑小片段:“沃尔夫冈今年六十一岁了。”
标签:现代AU,妄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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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沃尔夫冈在短信中提出‘下课之后我们在街角那家快餐店见吧’的那一刻,萨列里就知道不妙——他本能地开始反驳,却被新兴科技绊住了脚,否定句的第一个单词还没拼完就被沃尔夫冈接二连三的短信打断了:

“那儿的光线最好——”
“离你的办公室也很近——”
“我保证自己别无二心——”
“拜托了拜托了,安东尼奥——”

萨列里手中的屏幕一刻不停的闪烁着,发出一阵让人心惊胆战的震动。萨列里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懊恼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投降,眯起眼睛,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戳着那些烦人的按钮:五点见,别太早到。A.S.

沃尔夫冈一定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给他发短信——安东尼奥·萨列里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甜言蜜语打败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从不迟到的讲师。他清了清嗓子,踩着钟表的秒针开始第十三次讲授《音乐与实践教学》。那一天是他任教十七年以来第一次提早七分钟结束讲课,并且没有留下来回答学生们的提问。

下午当四点五十三分,萨列里提前走进了音乐学院旁边的那家快餐店。

别看时间还早,店里饥饿的学生们可不少,空气中洋溢着一种过于‘美国’的油炸鸡腿味儿。安东尼奥皱了皱鼻子,认命的排在队伍的最后,尽量不去看面前那两个不出二十岁、几乎露出整条大腿的小姑娘。在等待的同时,他努力寻找自己的目标——他曾经的头号对手,现在的同事兼好友(也许还得加上‘安东尼奥·萨列里最在意的人’,但他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

熙熙攘攘的食客(其中不乏他的学生)与他擦肩,时不时朝他投以诧异的目光。显然,羊毛西装、真丝领带和实木手杖的组合不常出现在这里。自从萨列里熬过了青年时代那段为了求学而食不果腹的日子之后,就很少再来这种廉价的地方了。这并不是因为他瞧不起‘廉价‘。与之相反,他对此是十分怀念的(他几乎能从空气中尝出那种年轻人特有的饥饿),但他太老了,与这份活力格格不入。

沃尔夫冈不一样:他几乎像烤架上滋滋作响的奶酪一样融进这一堆年轻人里,以至于萨列里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的身影。沃尔夫冈背对着门口最在角落里,穿着一件十分傻气的连帽衫,看似正埋头于一大堆乐谱之中。如今,不可一世的天才也佝偻了,带着老花镜才能看清纸上的音符,背影却一点儿也不显出衰老的沉闷。也许岁月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就向他倾尽了所有的重击,后来便只能给他爱抚了。

店员叫了一声‘先生’。萨列里回过神,一板一眼的对着菜单点了一杯加大号的香草奶昔——他正在努力维持健康的生活,甚至因此放弃了一向钟爱的巧克力味(香草肯定更健康!)。

萨列里结了账,端着奶昔走向沃尔夫冈。走近了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好呀,这个人——原来沃尔夫冈背对着大门,悄悄把餐盘放在腿上,一只手心不在焉的握着红笔、十分随性的圈圈画画,另一只手正一刻不停地去抓塑料盘子上的薯条和鸡块,吃得不亦乐乎呢!

萨列里又气又笑,站在他背后使劲儿用手杖敲了敲地面:“莫扎特!”

“安安安安——哎呦!——安东尼奥!!” 沃尔夫冈惊得差点儿跳起来(如果年轻五岁,他肯定会真的跳起来),却被僵硬的关节所苦,反而磕着了膝盖,只好在露出献媚的笑容的同时皱起鼻子、挤出痛苦:“嘶嘶嘶嘶我的膝盖好痛——”

萨列里挑眉,不为所动的冷笑了一声,把那些垃圾食品从沃尔夫冈面前夺走了,全然不顾对方发出的惨烈哀嚎,将它们尽数倒进了垃圾桶。他优雅的在塑料板凳上落坐,宽容大度的说道:“如果你很饿,我可以给你买一份沙拉——你甚至可以选择往里面加培根。”

沃尔夫冈朝他吐舌头,咒骂他是“一个阴沉的老巫婆。”

沃尔夫冈不喜欢培根,他说那太‘快餐’。可笑,他也不知道自看看自己吃炸鸡块的样子。与他不同,萨列里乐意把培根放在任何东西上吃掉。当初那个从意大利来求学的穷小子每天都饿着肚子,恨不得能溺死在脂肪里,甚至做梦都梦到过巧克力和培根做的奶昔——当然,沃尔夫冈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萨列里已经是作曲系里最年轻的教授了。

“……你竟然连老人家的最后一点乐趣都要剥夺!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口舌才说服康丝坦斯让我出门!她的‘排毒蔬菜汁大餐’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我还不如去当个苦行僧!”沃尔夫冈夸张的叫着,红笔在某个可怜孩子的作业是落下一大串触目惊心的痕迹:“瞧瞧你自己,最大杯的奶昔!”

萨列里耸了耸肩:“但我很健康,既没有三十五岁就差点儿死在急诊室的先例,也没有家庭医生冲着我的耳边大吼‘再这样下去您迟早死于脂肪肝’。”他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真切的忧虑:“说真的,亲爱的沃尔夫冈,上帝为什么没有把你生在快餐店和糖尿病之前的时代呢?”

“没有社交网络和现代医学?爸爸会失去让他暴富的国际童星,而我会一口炸鸡块儿都没吃过就于三十多岁离世……也许更早,我对天花疫苗过敏。”沃尔夫冈寥寥几笔改完了一份谱子(一点儿批注都没有,还几乎把学生的曲子完全翻新了):“你甚至会失去认识一个绝世天才的机会!”

说完,他恬不知耻的冲萨列里挤眉弄眼。

萨列里来不及答话就被打断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叫着“天哪是莫扎特教授——能请您和我合影吗?”并从不远处的桌椅上跳了下来,朝他们奔来(演奏系的小鬼们对沃尔夫冈的盲目崇拜简直十年如一日)。沃尔夫冈当然答应了,问了那孩子对流行乐的看法如何,甚至同意在年轻人的吉他上留下一个带着炸鸡油渍的签名。无论过了多久,沃尔夫冈·莫扎特仍然十分享受众人的关注。

那个年轻人看上去随时都要窒息了,这让萨列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年轻的时候和那个孩子很像,做梦都想见见莫扎特,但等到他们真正见面之后,萨列里只恨自己不能在梦里掐死那个金头发的德国人。他恨对方狂妄又耀眼,对方看不惯他迂腐又沉闷,他们用尽一切努力扳倒对方,沃尔夫冈甚至专门写了一篇论文嘲讽萨列里所在的学派,并且重点攻击那个‘深受人们喜爱但实际上无比虚伪的意大利人’……回想起来,那简直像是一辈子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呢?

现在时光是公平的。萨列里·萨列里与曾经的神童、天才、巨星一起老去了。他们的额头爬上皱纹,骨头变得脆弱,五点就清醒,手指打颤,写下的音符尾巴微微扭曲,很久都没有站上指挥台。但是在另一些方面,他们仍然以不同的速度前进。直到今天,沃尔夫冈的头发仍是金色的,并且顽固的支棱在空气中,像婴儿头顶温暖的细绒毛,像他心里尚在燃烧的热情。

认识萨列里的人都说他“才华横溢”但是“为人古板”——他连短信都署名,年复一年的讲授古典乐,研究巴洛克与文艺复兴——这当然不是全部,他仍然欣赏新时代的音乐,只是不去追赶。沃尔夫冈呢?沃尔夫冈前段时间才抛弃了乡村,野心勃勃的开始研究摇滚。他的眼里似乎没有时代和界限,不断从音乐史的某一处起跃,朝另一些更远的节点奔去。

他也因此不适合课堂,学生们时常错以刻薄的言语评论他,说他“前言不搭后语”、“没有逻辑”、“只爱瞎扯”——对此,沃尔夫冈发出只是爆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对萨列里说“那群校董要是真的在乎学生们的教育多过他们在乎学校的名气,就该请你去讲每一堂课。”

萨列里看着那些沃尔夫冈糟蹋过的曲谱,叹了一口气,拿起笔为它们添加批注。

等到沃尔夫冈终于摆平了他的小粉丝,萨列里手边已经积累起一小摞重新改过的乐谱了。那个小伙子离开前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另年迈的音乐家不由得抿住嘴唇,忍住微笑的冲动。这幅场景在这年轻的男孩面前一定显得很奇怪:两位音乐学院的老教授,一个西装革履,另一个打扮的活像个二十岁的嬉皮士,面对面的坐在学校旁边的快餐店里改作业,只喝一杯奶昔。

打发走小伙子之后,沃尔夫冈宣称自己终于想出了一件‘正事’,得意洋洋的打开电脑,向萨列里展示他为他们曾经共同的学生,路德维希·范·贝多芬选购的生日礼物(一个亮粉色、自带蓝牙功能的助听器?!?)。

萨列里差点儿美笑出声。但他忍住了,并抱着一种充满慈爱的恶毒,假情假意的夸赞了沃尔夫冈的品味,鼓动他立刻下单,在路德维希生日当天亲自为他戴上这个礼物。沃尔夫冈采纳了他的建议,这令萨列里十分欣慰。他决定当晚就给路德维希写一封邮件,鼓励他“不要因为暂时的失聪而灰心丧气,因为更大的打击即将你生日那天降临”。

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完全不是萨列里的风格,但又有谁能不在沃尔夫冈·莫扎特身边还不感觉到生机勃勃呢?

那一年沃尔夫冈六十一岁,但他面前的日子仍然长得望不见尽头。

-FIN-

会写这么一段,完全是因为昨天我在学校的快餐店里看到一位穿着十分讲究(而且好看)老教授。他抱着一叠乐谱,独自买了一份汉堡套餐,然后就坐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中间,一边吃汉堡,一边改那叠谱子。他看起来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文雅的。虽然与周围的坏境格格不入,却莫名的让我觉得可爱,于是我就产生了这个十分无脑的妄想……就是希望能喜欢的人都能变成可爱的老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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